记得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从乡下的渡口小学转到县城实验小学读书,不知什么原因那年学生们都得多读半年,所以算是春季补读的插班生。但就读不是在老瑞昌大广场后面的本部,而是西街西门口的分部,一、二、三年级,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我是“三五班”。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医学科技这般发达,生育自由甚至“人多力量大”的口号鼓动下,男女出生比例合适。小学生都是一男一女共桌,老师为的是上课学生不讲话。
我的同桌是一位漂亮爱心女生,父母是省油泵厂的职工。她养蚕,只是工厂里桑树难寻桑叶难采,不像我渡口河的乡下房前屋后都是桑树。于是我俩私下达成交易,每天我帮她摘一口袋桑叶,她给我一条蚕,所以十多天之后我也有了十多条蚕了,这是我赚的人生第一批蚕(相当于大人的第一桶金)。
待农民伯伯油菜收籽弃杆之后,蚕结茧出蛾产籽,用过的作业本纸上的蚕籽已经像繁星点点数都数不清了,那欢喜那快乐堆在孩提我的脸上,比考满分都还要好看。
次年春季,万物复苏,桑树发芽长叶正是蚕宝宝出壳的时候。为了让它们早出来,小伙伴们将产籽的纸塞在自己穿的棉袄里,那年代缺布棉袄大都没口袋,所以穿破棉袄的同学我很是羡慕,因为他能塞蚕籽纸暖而早出蚕。为了我的爱蚕宝宝早日出壳,我背着婆把自己的棉袄钻个窟窿,也塞进蚕籽纸,窟窿那片皮肉风吹是冷的,但我心里是暖暖的!
如果幼蚕真出早了,又碰巧那几天是倒春寒,桑枝冒不出芽叶,就只能用莴苣嫰叶替代了,但只能代几天,否则蚕宝宝会拉稀死掉,蚕吃太湿的桑叶也会拉稀,还有采桑叶要仔细清除野蚕,否则家蚕会被它咬死……
蚕宝宝在我和我们这样的孩子们喂养下完成了短短两个来月的生命历程,孩子在大人呵护下也都长大了。现代社会,进城的人越来越多,城市建设也越来越大,人们机械程度也越来越强,与自然的蚕宝宝密切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地菜马兰等野菜能吃?因为看见猪吃过;为什么桑树上的紫桑椹能吃?因为看见鸟吃过;为什么山上的麦袍能吃而蛇袍不能吃?因为看见蚂蚁在吃麦袍而蛇袍上没有蚂蚁……
记得一次去杭州旅游大伙儿都买了蚕丝被,有位小年轻讲说明书没写什么温度下合适盖,我笑着想这是个自然而然的事,养过蚕的人都知道春末夏初的季节蚕结茧出茧,其实已经是告诉人类,睡觉的时候盖床蚕丝被最舒服了!
人哪!不要太机械,自然而然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