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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风景
??????????? ——读过《小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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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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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卞之琳《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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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处无风景。都这么说,也这么认为,并且这么生活着,没有什么不妥。
近处无风景,是因为忽略。那么远处的风景呢?难道是——
因为未知的神秘,因为传说的神奇,因为对照的向往?
“没有文学的生活,就是等于死的生活。”这是叶灵凤在《文学与生活》开篇里提到的古拉丁名句,读到这句话,有一刻的震动,便记下了。蜇居逼仄的小城,书籍成为观看世界、省视自己的那扇离得最近的窗口。我不是文化人,但生活一样离不开文学,那道优美亮丽的风景。
记忆比时光更长,更遥远,是通往那片风景的渡口。“她像棵树,往之雍窗前长著,在楼窗的灯光里也影影绰绰开著小花,但是只能在窗外窥视。”我也是一株植物,长在世俗的丛林外,往传奇的窗口探头。
我不是张粉,也没有多少考据的爱好。虽然除了《红楼梦魇》外,几乎读遍张爱玲的文章,包括散文,手头也有一套《张爱玲文集》。《小团圆》闹闹嚷嚷了那么久,也没太热衷地去追逐。但终究有些好奇吧,对她,也就在网上找来读。
花了差不多一半的章节来叙述的故事,早在从前的小说及散文里读过了,如《流言》。想着这样的叙述笔调,真是太冷静了。或许因为她老了,这冷静得有点索然。然而,越往下读,就愈无法不让人承认是她的自传体小说。那么多相同的小情节在以往读过的文章里都出现过,那么多,而且似乎不经意就要流出来。到了男主角出场前,渐渐觉得入味。直至最后读完,并不觉得有多少惊异,倒是有些淡淡的惆怅和复杂的心绪。文字和叙述相较于从前也朴素得令人难以置信,早年的流丽奇异似乎都消失了,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熟悉的传奇不时地在眼前交替,还有那一贯极致的清醒与寒冷的姿态。
这是她的最后一部小说,属自传体体例,书的前言已介绍,也是炒作得最厉害的聚焦点。小说描述了主人公盛九莉的身世、成长、婚恋以及最后的结局,其中与邵之雍之间的情感纠葛无疑是作品中最重要部分。盛九莉自然是张自己的化身,邵之雍无疑是胡兰成的影像。小说中有着大量含蓄的留白,需要低徊细品方能品出其中滋味。
她说,“我写《小团圆》并不是为了发泄出气,我一直认为最好的材料是你最深知的材料。”书中的内容事涉个人隐私,生父、生母、最亲密的三姑,爱恨纠葛了一生的胡兰成以及亲戚朋友的很多鲜为人知的隐私均被展示,尤其是对自己的剖白是那样的赤裸,几近无遮拦。明明内心那样激荡,下笔却那样平和地轻轻带过,甚至是微笑着来叙述。这样的心态,让我不愿去揣测,也无法轻轻地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了事。
笔墨比记忆遥远,比岁月绵长。行走在书中的风景,梦幻一般。首尾相接,当然不是中国式大欢喜大团圆的结局。但是,一生并不苍白。相逢了,爱过了,生命里留痕了,算小团圆,对她而言,也值。
阅读让时光变得悠长,似乎没有穷尽,过去和未来的重门洞开,仿佛接近永生。每一段时光与灵魂重叠,但醒来后,可以相关,也可以不相关。因为我不过是梦与生活的两栖动物,再怎么样,也不过陪着走一段路,在金色梦河里游弋,随时都可以上岸。
梦中的时光,是另一种维度。我是爱她的文字的,爱得很,爱得不得不疏离。或许,我的生命底子也是一样热烈得苍凉而冷寞,如她。
这一种直透入骨的冷然隔着遥远的文字,远得那么安稳。
写了一生的传奇,更创造了一生的传奇,即便是离去了,也依旧是传奇。一生,成就别人眼中永远的风景。
张爱,装饰了别人的梦,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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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颜于200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