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之石
楚国有人入山, 遇山谷散乱奇石,润而美,拾数枚,回家.妻亦奇之,藏数载,终觉无用.妻一日取一枚做抻衣板,置之阶前.时过甚久,无人观问.
一日,有友人过访,见此石,语之楚人:"他山之石,可以工玉!"楚人闻之欣喜,然心实疑之.唤妻收起,并嘱:"勿与他人语."
翌日,其嫂过望,不见其石,偶问,妻不答,嫂疑之,追问,妻见无旁人,叙之以前事,并嘱:"勿与他人语."嫂归,告之与夫,夫邀其友人入山采石,车载以归.邻里人相闻,日逐入山采石,更有远近豪侠之士,结伙大批采之,不一月,山已无此石.市井之间石价日高.一块值十数枚金.
然过数月,有人传语:" 只是石,终无用." 石价日减,久而无人问津.
中秋,友人重访楚人,携一燕人同之,语之楚人:" 燕人,能工巧匠,善工玉!" 楚人出石与燕人,越两月,琢成"游龙戏凤".楚人惊叹;其友人亦惊叹;邻人见之皆叹.县衙闻之,传楚人,见石,"游龙戏凤"者,喜之,换之以金五百.府台亦闻之,千金购之,献与楚王,王大慰,提调府台一品京官,赐良田千亩.府台亦力荐县衙为府台,县衙赠千斤与楚人.楚人日富.是时,石价声再起,一枚达数百枚金.各县衙州府争相猎其奇者,待机进献.因之而获官与利者日加.石价亦见高,或有一石而万金者.
楚王薨,其子登基,大改吏治,前因石而居高官者多有革惩.石本为石,无确用,一时价衰至无人敢问,多有废置杂屋及猪舍牛圈其间者.越一年,无人再提,及此时,楚人大富,其邻里人多有大富,然拄竹东西乞讨者,问其因,不语,再问,多为沽石者,家破而人离.
新王之后,寂寞深宫,越十年,苦之,叙之以告近侍,近侍者,父母为沽石所害,卖子入宫以保全.近侍献奇石,并述前朝盛事,后大喜,求之,于是,近侍父母邀匠人多琢以进,石价声亦起,前者重操旧业,新者奔走贩运,县衙州府亦强征贱买,囤之以换高官厚利.各路豪侠之士更是为得奇石各显神通.宋国,秦国,齐国各阶层争相效仿.而楚国,王后玩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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