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9-04-26 18:00:34 股吧网页版
朝前走 三

朝前走 三

4月底第四次化疗回来的这段时间,是身体反应最好的一次,特别是胃口不错,总想吃好吃的,所以总想外出觅食,于是身心都愉快了。

但是在鼻子里面,却有痒和微微的辣痛感,令人不安,毕竟自从第一次化疗后,我的鼻子基本正常了,除了鼻涕断不了根,没有其他不适,现在的症状让我担心病情有反复,5月中旬上广州做第三次PET-CT和核磁共振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检查后的第二天,我按照上次出院时一位住院医师的吩咐挂了A教授的门诊(A教授是我住院的主管医生),按照他的说法,做了四次化疗,可以让A教授评估一下。我挂的是下午四点以前的号,轮到我时已经五点钟了,在此期间,遇到一位跟我同病种的公务员,他劝我多找几个教授咨询一下,他说他找了其他专家,人家说他不必做化疗,可以直接放疗了。

我这次来是准备入院做第五次化疗的,听到这个信息,心里也活动了。见到A教授,我开门见山地问什么时候可以放疗,没想到他很痛快地回答:“可以啊,你去预约吧,我们这里一般要等两个月,这么长时间,不正好再做两次化疗嘛,除非你能排到一个月之内。”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会公事公办地回答再做两期巩固巩固再说。他给我写了一个条子让我去找放疗科的B医生,我第二天早上去的,给我排到六月底。我想快一点,于是去找另一位主治淋巴瘤的医生——C教授,当天下午就有号,三百元,贵有贵的好处,人少。我排第四个,进去后有比较充分的时间交流,C教授是山东人,北京协和的研究生,到美国进修两次,我看过放疗科其他专家的介绍,他的经历算拔尖的,山东人也是我最喜欢的,我跟他说起2007年我们陪父母到山东旅游,老婆的学生借了一辆面包车,拉上他办公室的同事,专门陪我们跑了七天,我们要给点费用,他们严词拒绝,山东人太热情好客了;协和又是我们大学班长最敬重的学校,他说在北京人眼里北大清华不算什么,能上协和的才是真的牛。C教授在看我的检查报告时发现我鼻子右侧下颌的淋巴结在没有化疗之前也有异样,问当时有没有另外做过检查,我说没有,他拿手机拍下电脑屏幕上的影像,说要找其他专家帮看看,并且建议这个地方也做放疗,否则容易复发。这三百块真值,否则医生不会这么仔细地看片。C教授说他应该是全国做我这个病种最多的放疗医生,希望他的专业技术能帮到我。

后面就是例行公事地办手续,目前排到6月20日晚十一点。我第二天到病房找C教授,跟其他教授一样,他们在病房和在诊室完全是两种状态,在病房里根本不理你,我等了一个多钟头才见到他,刚问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去拔牙”——因为那位公务员说放疗前要拔掉智齿,他已经拔了,放射科的护士也说要拔牙。C教授回答:“为什么要拔牙,你千万不要拔”,我非常惊讶,刚要追问,他问手下的医生:“谁负责他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先解决啊”,然后就走开了。我还有几个问题,只能问他的助手,但总感觉不放心,挂了周四的号,打算再上广州当面咨询C教授。

总的来说,遇到C教授又是我的一件幸事,跟林教授一样,他是治疗我这个病种的权威,不过权威有权威的脾气,周四我专门上广州看他的门诊,他认出我来了,对我提的主要问题(治疗方案何时做好以及注意右下颌的问题)似乎有点生气,可能误伤了他的职业权威吧,目前只能等待6月20日的排期。

这段时间还在忙一件事,就是办理广州的居住证。因为珠海的医院不愿出具转院证明,我在广州的治疗报销的比例很低。还有一条路是办广州的长期居住证,这样就能等同于本地居民,报销比例可达百分之八十以上。这个信息是一位病友的儿子小李告诉我的,以前我见过类似的报道,但记得条件很苛刻——有直系亲属,或者有广州的房产证,或者在广州开公司。这些我都不符合,所以认为没戏。小李说只要找到有房产证的人接纳,登记满183天就可以领证。虽然有点遗憾(为什么不早点知道这个信息,否则我今年初就登记,到现在就可以领证了),但我还是很感谢小李,并立刻展开行动。还是运气,加上多方协助和努力,现在已经拿到回执,就等期满去领证了,非常感谢各位好心人,好人有好报!

现在是难得的放松的时光,没有化疗,在家休息,可能要到6月19日才上广州。回来组织了一次球友聚餐,大约十个人,还是在爱下厨的老梁家,他还是整了一大桌肉,青菜只有一个,每次都这样,每次都剩许多。很明显,这是饥饿年代过来的人留下的后遗症。我不敢喝酒,其他人因为近期比赛频繁,也有所控制,所以气氛不是那么热烈,说真的,我认为酒是好东西,聚餐不喝酒,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现在是没办法,否则哪一次不是战斗到最后的?

在广州期间联系了两位高中同学,一位开了家中医骨科诊室,看了我的片子,说我颈椎、胸椎、腰椎都明显侧偏,我很奇怪,因为没有什么不适,他问我是不是经常坐什么用力不均衡的运动,那只能是网球了,打网球会导致脊椎偏侧?有点莫名其妙,但看片子是真的偏。回家后我突然发现可能是我吃饭时扭着身体(因为十几年坐同一位置,要看电视就得扭着)导致这个问题,所以我马上换个位置,扭向另一边,不知能否矫正过来。这位同学让我有空就去他那里理疗,估计要持续几个月,我认为他的理论有一定的道理——很多疾病是骨骼特别是脊柱的毛病引发的,包括头晕,胸闷甚至膝关节的疼痛。他怀疑我鼻子的问题是颈椎引起的,让我有空就锻炼颈椎的肌肉。

另一位同学原来在一家股价很高的上市公司当高管,现在出来运营一个农产品电商平台,跟公司大老板合伙的,已经亏了两年,大老板把大部分股份卖给他,现在他成大股东了,我问他今年怎么样?他说今年再亏,他就。。。。。。应该是开玩笑的。


上周日去看部分球友混合其他人组队参加的比赛,他们当时位列小组第二,很有机会出线。当天的对手实力相当,但对方的攻击欲望更强,我们这边主要打防反。上半场利用对方门将的失误进一球后,以守为主更坚决了。奇怪的是,我方下半场一开场就换下两位绝对主力,上了两个年轻人,结果其中一人在后场带球被断并打进,一比一,我方防守明显松动,其实守平也能确保出线的,但这时全队下意识地开始进攻,双方创造出更多的进球机会,对方抓住一个,2:1。比赛结束时我方有几位队员发了脾气,我在场边从始至终没有出声,几年前这支球队初创时,老板(主赞助商)曾找过我,想让我当教练,可能因为我曾带儿子所在的校队获得过市冠军吧。我对他们的队员不熟悉,当时也不愿做这些杂事,婉拒了。今天第一次看他们的比赛,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队员都是三十岁左右的“老波骨”了,但这支队的打法跟当年儿子所在的校队并无区别,就是没有套路,全靠场上队员的发挥和教练的临场指挥,如果要找区别,就是球员个个都有脾气,都可以指责别人,而儿子那支中学生队唯一的权威就是我,对了,现在这支队不仅场上的人个个有主见,场边大声呼喝指挥的还有四五个人,完全不知道听谁的。所以我一声不吭,只觉得好笑。无数案例证明,一支球队,场上场下个个都那么牛,都那么有主意,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料,往往战绩不佳。一支成功的球队,必须有绝对的权威(教练)和核心(球星),正如开车,需要优秀的驾驶员,需要精良的发动机,但同时,还要有更多甘当绿叶(配件),干苦活脏活的球员,一车都是发动机,车根本开不了。

患病以后心态最大的变化就是看见什么都觉得好,比如晨练的老人,嬉戏的儿童,就连原来看不顺眼的低头玩手机的年轻人,现在也丝毫不反感了。无论看到什么,我脸上都会不自觉地现出微笑,真正的佛系人生,其实关键的只有一点——活着,真好。

我最近的食欲特别好,能吃很多,睡眠也有很大改善,晚上只起夜一两次(原来五六次),中午也能睡着了,有一次居然睡到下午五点半。那位搞骨科的同学建议我有空就睡觉,总之躺着就好。我突然想起大学毕业前我因持续半年疯狂踢球,每天从下午两三点踢到晚上八点多看不见才停,还不走,几个人在球场边吹牛到十点过才去吃饭(跟我这次发病前的情况很类似),最后一个月突然病倒了,持续低烧不退,全身发软,医生说肺部有阴影,天天去校医院打青霉素,作用不大。毕业散伙饭喝酒,全班我第一个醉倒(我的酒量本是最好的之一)。不敢坐火车回家,怕路上出事,坐飞机回去的,当年那是一笔很大的费用,没有办法。回家到大医院体检,竟然又查出乙肝大三阳,记得家里给我专用的碗筷,隔离。在家没怎么治,休息(躺)了两个多月,再去检查,奇迹发生了——肺部阴影消失,乙肝的各项指标全部为阴性,而且后来专门去打乙肝疫苗,也是全阴,至今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想来,只能归结为自身的免疫系统起作用了。想到这个,我觉得自己应该多躺多睡,说不定真有奇迹呢。

能吃能睡,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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