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中国领跑世界——记中国基因工程制药领域领军人金磊

来源：今日科苑杂志
　
　 金磊：北京大学生物系学士，中国科学院硕士，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博士，长春金赛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
　　
　　企业领袖：
　　
　　1995年发明“金磊大肠杆菌分泌型技术”，荣获了当年美国生物学界的最高奖——克莱文奖，并成为第一位荣获殊荣的华人。　
　　1995年归国创业，1997年与长春高新合作创建金赛药业
　　1998年推出中国第一支重组人生长激素　
　　2005年成功上市亚太第一支重组人生长激素水针剂　
　　2008年上市具有国家发明专利的新药金扶宁　
　　2014年上市全球第一支长效生长激素注射液——金赛增
　　
　　所获荣誉：
　　
　　1999年获得“中国药学发展奖”和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2003年获“全国留学回国人员成就奖”　
　　2005年获“中国药学发展突出成就奖”和首届“海外华侨华人专业人士杰出创业奖”　
　　2009年荣获中国医药质量管理协会“医药质量管理管理者明显”称号。
　　
　　在现实中，矮小症患者遭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和生活困难。“没有治疗药物，上学、就业、婚姻受到歧视，而国内药厂却无法生产价格低廉的治疗矮小症的生长激素。作为一名药学博士，难道就不能研究出一种药物，解除矮小儿童的痛苦吗？”1995年，带着这个疑问，金磊抛下了在美国打拼下的一片天地，回国创业，开始进行矮小儿童治疗药物重组人生长激素的系列开发。
　　
　　十几年的拼搏，换来令人刮目的硕果。1998年，金磊所在的金赛上市国产第一支重组人生长激素粉剂，结束了重组人生中激素没有国药的历史，使中国矮小症患者用得起生长激素；2005年，金赛又上市亚洲第一支重组人生长激素水剂，大大提升了产品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极大地方便了患者用药；2104年，金赛上市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全球首创产品长效人生长激素，获得三项国家发明专利，结束了全球近百年来治疗矮小症患者长高需要每天注射一次生长激素的历史，把每天注射改为每周一次，使不愿治疗的众多矮小症患者得以接受治疗，大大扩充了生长激素的市场潜力。
　　
　　仅用了十余年，金磊带领金赛完成了从仿制到部分创新再到全面创新之路。这项打着中国制造标签的基因药物，让众多的矮小人重拾长高的梦想，也让中国在基因生物制药领域有了更多的国际话语权。
　　
　　让中国领跑世界——记中国基因工程制药领域领军人金磊
　　
　　本刊记者 楠木
　　
　　如果没有长春金赛药业的资助，27岁的李想可能还在因为自己的身高问题逃避着人们的异样目光。2000年，当时已经13岁的李想身高只有106厘米，在上海他被确诊为侏儒性尿崩症。幸运的是，李想得到了长春金赛药业长达8年的生长激素药物捐助，十年后，23岁的他已经长到176厘米，和常人无异。长春金赛药业改变了李想的人生。
　　
　　在中国，与李想一样患有矮小症的患者有800万人，并且这个数字正以每年16.7万人的速度增长着。这是一个庞大而长期不为人们关注的市场，金赛药业面对的正是这个市场，如今，经过十几年发展，金赛药业已成为中国最大的基因工程制药企业和亚洲最大的重组人生长激素生产企业，其创新产品重组人生长激素已在全国29个省市广泛使用，累计治疗全国矮小患者超过10万人，累计销售额达到38亿元人民币，利润超过11亿元，税金近6亿元。并被认定为全国制药企业中唯一的国家“十一五”科技重大专项企业创新药物孵化基地。
　　
　　面对如此成绩，金磊的目标显然并没有止步于此，他的目标是“借助中国经济发展的大潮，使企业从目前国内这一领域的第一，走向全球第一。”
　
　　成功创业
　　
　　金磊有一份辉煌的履历，1985年北京大学生物系本科毕业，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硕士毕业，1989年赴美留学，在著名的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分校维尔博士的实验室进行“大肠杆菌蛋白质的表达、纯化及蛋白质工程”的研究工作。在此期间，金磊仅用一年时间，就读完了博士生四年要学的全部课程。
　　
　　1991年，他发表了《抗体—抗原分子机理作用研究》学术论文，该论文中阐述的“大肠杆菌分泌型表达技术”工艺简单、收率高、成本低、表达产物生物活性达100%，具有显著的独创性，达到世界领先水平，拓展了基因工程制药技术的新领域。该论文于1992年被选为《国际分子生物学》杂志封面文章。这项技术正是人重组生长激素的关键技术。
　　
　　1994年6月，金磊获得了博士学位，其论文被评为94年度加州大学最佳博士论文，并被提名该年度全美最佳博士论文，还荣获了知名的“克莱文奖”(Kreven’s Award)，他是外国留学生获此殊荣的第一人。
　　
　　博士毕业后，正当人们以为他会从此安居美国淘金的时候，1995年，金磊却带着他独创的大肠杆菌分泌型技术回到祖国，创建了金赛药业，“留在美国，我一眼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可回来后做的事情，每天都要迎接新的挑战，让我特别兴奋。因为未知，也就充满了激情。人最重要的就是追求自己的精神目标。”
　　
　　放下在美国拥有的一切，回国白手起家，这的确是一场挑战，那时，他没有任何管理经验和从商经验。基因生物制药，这是一项太过前沿的技术，要找到伯乐并不容易，也许是天将降大任的磨难，为了寻求创业风险投资的支持，金磊曾经走遍大江南北。
　　
　　“回来后，每天都在碰壁，可每天还是很兴奋地出去。”面对困难，金磊乐观而执着。尽管暂时还没有找到风险投资，金磊也没有耽搁时间，他投进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跟朋友借了钱，完成了先期的研发。
　　
　　功夫不负苦心人，一年半后，金磊的好运来了，先是他的产品通过了国家药监局的质量检测，然后是一家风险投资向他抛出了橄榄枝。1997年9月，金磊与长春高新技术产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合作，共同创建了长春金赛药业，并出任总经理。“在彻底失去希望之前，什么都是可能的。机会不是等来的，而是创造出来的。”金磊的梦想终于开始扬帆启航。
　　
　　此后，金磊开始集中精力进行人生长激素、人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两个主导产品的中试研究。在“分泌型表达技术”由实验室向生产车间大批量的转换过程中，一个产品的生产周期需要三周左右的时间，金磊基本上是三周吃住在厂区，有时一个工艺连续进行24个小时，他就基本上24小时不离开车间。
　　
　　仅用半年多时间，金磊利用“分泌型表达技术”完成了新药中试开发工作，而国内一般单位需要3-5年方能完成。1998年8月，长春金赛药业在国内率先取得重组人生长素(金磊生长素)、重组人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金磊赛强)《新药证书》和生产文号。人生长激素的问世，结束了我国没有生长素“国药”的历史，填补了国内基因制药领域的空白。重组人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注射液成为国际上第一支分泌型产品，并获得国家发明专利证书。
　　
　　新开发出来的重组人生长激素，主要用于改善儿童的生长发育，治疗因生长激素缺乏引起的身材矮小，是治疗各类矮小症最有效的药物，已被列入全球60多个主要发达国家的医保目录中。与进口的同类药品相比，金赛药业的重组人生长激素在同等品质下具有价格优势。让国人摆脱了对进口产品的依赖，使更多普通家庭的患者也可以用得起。
　　
　　但是，金磊的重组人生长激素在推向市场时却遇到了难题，当时中国生长激素的治疗领域无人问津，作为中国第一支重组人生长激素粉针剂，重组人生长激素根本不为人们所知，即使是跨国公司在中国销售的同类产品，每年的总销售额也不到100万美元。跨国公司对该领域的态度是且战且退，不做重点开发。“重组人生长激素是外企没有做起来，几乎放弃了的市场。”金磊回忆，当时全国会看这个病的医生不超过20人，病源少无法开展大规模临床试验，这些因素导致了这种药物当时市场规模非常小。因此，许多人都对重组人生长激素的市场前景不看好，甚至对药物的疗效也不能相信。
　　
　　与此同时，金磊还有另外一个选项，那是一个非常成熟的产品，也是目前在全球销售最好的产品之一，市场规模非常大，当然竞争也非常激烈，并且每年都要面对府的降价压力。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此时，作为一家医药企业，金赛药业的股东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支持研发，选择后者显然可以尽快得到回报。金磊对市场和企业现状做了冷静客观的分析。市场分析显示，重组人生长激素是一个高增长的，非常细分的产品。虽然当时在生长激素的治疗领域很少有人关注，但并不表示这个产品没有需求。中国儿童中矮小比例达3%，随着经济和科技的发展，人们会越来越关注身高问题，进而使增加身高的市场需求越来越大。
　　
　　而另外一款产品，尽管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大的市场，但金磊认为自己的产品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在同类产品的竞争中恐怕难以取胜。经过这番比较，金磊决定全力推出重组人生长激素。
　　
　　金磊选择了前者，这意味着金赛不仅仅要做这个治疗领域的产品供应者，而且要做这个领域的市场教育者和开拓者，他要做的就是告诉大众，矮小是可以得到治疗的。金磊用“和客户一起成长”来概括金赛的成长史。如果企业是一艘船，那么必须以客户组成的水来承载，水越多越能将它送进大海之中。
　　
　　“教育市场，培育医生”，在拓展重组人生长激素的市场时，金赛药业立下了这样的目标。金赛药业提出“帮助客户成功”的产品销售理念，所谓的“客户”，即指相关领域的专家，金赛药业关注每一个治疗矮小症的专家，帮助他们首先介入这个领域，同时通过他们带动科室，不断地进行药物临床应用及疗效的研究;通过开展这种临床应用和研究带来越来越多的病人，患者治疗成功的信息又不断反馈给临床专家，这给专家及他们科室的发展也创造了非常多的机会。
　　
　　在金磊的带领下，金赛药业与学术和临床界保持了紧密的联系，为提高医生的专业水平，金赛药业也充分利用各种国际国内的权威学术会议和公益活动进行推广，并提供了很多交流合作的平台，让越来越多的儿童医师掌握了治疗儿童矮小病的技术。
　　
　　为了提高中青年儿科内分泌医师的学术水平，推动和促进儿科内分泌疾病诊断治疗及基础研究的进展，2007年10月，金赛药业设立了“共同成长，共创未来”金赛儿科中青年内分泌医师科研基金项目，主要资助年龄为25-45岁从事儿科内分泌专业的医师。在这一基金项目资助下，研究人员已经相继在临床基础研究领域取得了系列可喜成果。
　　
　　作为金赛产品最早的使用者，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内分泌科主任医师沈永年教授认为，金赛重组人生长激素的产品一直走在同业前面，基本上在业内能够保持领先三年的地位。吉林大学第一医院儿童内分泌代谢科主任杜红伟教授使用金赛产品十年，并且参与了长效生长激素的Ⅲ期临床试验，这让他十分兴奋：“我们的实验成果可以和国际同行交流，为提升国内儿科内分泌领域的科研水平作出了贡献。”
　　
　　金赛药业的市场拓展手段取得了成功，目前，全国已经有990多家医院的儿科医生掌握了使用生长激素治疗矮小病的技术。而金赛药业也在积极拓展“病源教育”，为医生找“客户”，让越来越多的普通人重视儿童的生长发育的健康，让公众们知道孩子身材矮小是可以通过生长激素治疗的，这是非常安全、有效的途径。
　　
　　以同等品质但只有进口产品1/3的价格竞争优势，再加上全新的市场教育与医生培育，金赛药业做好了跨国药企做不好的市场。
　　
　　业内龙头
　　
　　除了专业推广，金赛药业的另一个重要战略就是研发。在制药行业，与强大的跨国药企相比，中国药企普遍是一些患“矮小症”的小企业，既缺少创新的产品，也缺乏创新所需的资金和时间，当“中国没有创新动力和实力”的声音环绕在医药企业家耳边时，金赛用行动对此予以了否定。
　　
　　身为科学家，金磊清醒地知道研发的重要，对于研发所需要的资金，金磊向来毫不吝惜，金赛药业的研发费用始终处于同行业领先水平。在金磊的努力下，1998年金赛药业成立了省级技术中心，专门进行新产品开发工作。2002年11月金赛药业成立了博士后工作站，广泛吸纳各类人才，加大了新产品研发力度。为了企业基因工程制药的产业化进程，金磊以独特的技术和产品为基础，以基因工程分泌型表达技术为技术核心，在兼任北京大学、吉林大学客座教授及指导研究生的工作中，大力推进基因技术研究，招收培养了10名研究生，还承担了指导博士后研究生工作，为企业培养基因制药技术创新人才。
　　
　　如今，金赛的药物研究院聚集了100多名技术骨干，其中包括海归在内的博士20多人。金赛每年投入到研发费用占销售额的10%以上，已经累计投入4亿元，其中2013年投入近亿元。公司拥有4个国内最先进的生物制药核心技术平台(原核细胞表达技术、真核细胞表达技术、聚乙二醇化蛋白长效技术、多肽类药物缓释微球技术)，新技术产业化和市场化的水平居全国同行之首。
　　
　　目前金赛拥有生长激素的粉针、水针和长效制剂全系列，不论在产品数量上还是专利上都成为了世界第一。除了治疗身材矮小，金赛药业还开发针对儿童性早熟的治疗药物，还针对巨人症、性发育不足等青少年生长发育方面的问题，研发了相应的系列产品。金赛已经有一个整体的、系列的、长期的产品战略，而且很多产品都已经进入临床和申报环节，成为中国儿童发育治疗领域的第一品牌。金赛药业已成为在人生长激素领域的剂型和适应症最全的企业。另外，生长激素还是重度烧伤和大手术创面愈合的必需用药、中老年人抗衰老的首选用药、也可用于艾滋病后期病人及各种慢性消耗性疾病病人增强免疫力，延长生存时间，销售前景非常可观。
　　
　　不断问世的基因工程新产品推动了金赛药业的发展，从1996年创办至今，累计销售额达到38亿元人民币，利润超过11亿元，税金近6亿元，公司利润水平在全国基因工程制药企业中排名领先，成为基因重组人生长激素领域剂型和适应症最全的企业，亚洲最大的重组人生长激素生产企业，在中国基因工程制药领域保持了龙头地位。金磊本人也先后获得“全国留学回国人员成就奖”，1999年和2005年， 2次获中国药学发展奖。2007年，金磊当选科技部首批“中国火炬创业导师”。
　　
　　金赛药业的发展得到了国家各有关部委和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重组人生长激素项目在1999年和2005年两次被国家发改委列为全国高技术产业示范项目，并给予3000万元的资助。重组人生长激素作为治疗生长激素缺乏导致矮小症的唯一有效药物，顺利进入国家儿童医保目录。2008年，金赛药业的“企业新药孵化基地建设”“重组人胸腺素新药临床研究”、“抗erbB2抗体-白介素2融合蛋白候选药物研究”、“生物技术药物生产质量监控技术平台建设”4个项目被列入国家十一五重大科技专项，获2000万元的国家注资。2010年，“重组人艾塞那肽长效缓释微球新药临床前研究”、“曲普瑞林长效缓释微球新药临床前研究”、“重组人生长激素大品种技术改造”3个项目被列入国家十二五重大科技专项，获得1000万元的国家注资;金赛多剂型重组人生长激素产业化项目被列入吉林省科技发展计划重大项目，获得1000万元的资助。
　　
　　在这个由科技部、卫生部等11部委共同设立的“国家重大新药创制”科技专项中，国家预算投入66亿元，这也是建国以来国家首次如此大规模投入支持新药创新，金赛药业的发展正逢其时。
　　
　　回顾创业之路，金磊对于研发有了更理智的认识：“企业要发展必须要做研发，作为一家新兴的企业，研发目标不一定非要参照全球第一的创新产业。每一家企业都要根据自己在每一个时期不同的实力、机会来研发，从全面仿制到部分创新，再到全面创新，金赛药业走的就是这么一条路。”
　　
　　放眼世界
　　
　　通过持续不断的研发和市场推广，金赛药业生产的重组人生长激素已经成为治疗儿童成长发育的第一品牌，原本100万美元的小市场现在已经被金赛放大数十倍。借重组人生长激素这个从前不被人看好的产品，金赛药业也成了中国最大的生物制药企业之一。让金磊自豪的是，中国很多治疗领域以及治疗药物的发展都是依靠了跨国公司的带动作用，唯独生长激素是通过国产治疗药物的研发和销售率先发展起来的。
　　
　　这一成功让金磊得出了经验：“想在一些很大的治疗领域和跨国公司正面竞争，这样成长不太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关注他们不愿意关注和没有关注的领域。这也是我们金赛成长的一个很重要的秘诀。”
　　
　　在金磊看来，生长激素领域未来的增长潜力非常大，除了目前的矮小适应症外，未来还可能将应用于中老年抗衰老以及一些慢性消耗性疾病的治疗。目前，除了瞄准促进儿童生长发育药物领域，金赛15个在研产品还涉及不孕不育、创面愈合、内分泌糖尿病、肿瘤、抗衰老等8个领域，分别在4个研发技术平台上快速推进。
　　
　　目前，美国FDA全球已批准生长激素用于10种适应症，全球超过30万人使用生长激素;相比之下，中国使用生长激素治疗长高市场尚不足2万人。金磊认为，中国市场再过10年就会像美国那么大，这是中国基因制药行业所面临的最大机会。
　　
　　金磊把辉瑞公司的发展之路作为自己的榜样，以此来规划金赛的明天：“辉瑞公司目前是全球最大的制药企业，它是从一个不知名的企业发展起来的，它的理念就是跟随美国经济的发展成为全球第一，它做到了美国第一，自然也就是全球第一。”在未来，金赛将借助中国经济发展的大潮，从目前国内这一领域的第一，走向全球第一。”